文 / 池谷裕二
圖 / pixabay

自制力是社會性的起源

這個月的大事件是，女兒開始不用包尿布了。某天，我上班時收到妻子發來的訊息：「女兒會坐馬桶了！」妻子似乎非常高興，我也很開心的回了訊息：「真的嗎？！」

最近兩個禮拜，女兒可以提前告訴我們她想尿尿。尿意和肚子痛一樣，都是自己固有的內部器官感覺，無法用眼睛從身體外部察覺。能感覺到尿意或肚子痛並告訴他人，不是簡單的事。慢慢的，女兒自己說「想上廁所」的次數也增加了，而我們也會特別注意，每隔一兩個小時就讓她去廁所。因為兩次尿尿的間隔時間已經變得很長，所以我們想應該差不多可以不用包尿布了，現在，白天時女兒不包尿布也沒關係了。

這個月的成長關鍵字是「自我抑制力」，也就是自制力。自我抑制力在邁入社會生活時是非常重要的元素。

事實上，「社會性」的本質就是自我抑制力。因為自己一個人獨處，和與他人在一起時的最大差異就是自制力。當有人和自己同處一個空間時，自己就會開始抑制獨處時很可能會出現的「放屁」或「挖鼻孔」等行為。當然，「不大聲講話」和「不強迫別人接受自己的意見」也是自我抑制的一種。像這樣壓抑自我的感情和欲望，就是所謂的「社會性」。

大家都說，人是「社會性動物」。以生物學的角度來說，螞蟻和蜜蜂也是社會性動物，不過，人類的社會性中，帶有溫暖的互相幫助和自發性的體貼等其他生物上看不到的特點。以這個角度來說，「自制力」是談論人類時的重要關鍵字。

「很想尿尿，但會忍耐到廁所才尿」這種行動抑制，以原始的意義來說，也是「自我抑制力」。到廁所去，乍看之下是單純的行為，事實上，這是適應社會的準備工作，開始將社會規則融入自己的日常生活。

在女兒生活中的各個方面，都開始可以看到她的自我意志力。比方說，之前玩玩具時，當其他孩子說「借我玩」或是「玩具還我時」，女兒都會說「不要」。不只是自己的東西，別人的東西也一樣，只要是她拿到手上玩，就是「我的東西」。但最近她會說「那一起玩吧」，開始和其他孩子一起玩玩具。這無非也是稍微壓抑自己的慾望，願意和他人共享的表現。

此外，女兒很喜歡著色畫，最近她著色的時候已經可以不塗到輪廓線外面了。像這種運動抑制，也是廣義的自我抑制力。

因為哭了，所以要再洗一次?!

因為女兒越來越能自制了，所以我和女兒的相處方式似乎也有些許轉變。之前，讓她看喜歡的DVD，她總是可以沒完沒了的看好幾次，但最近，我跟她說「看過一次就洗澡囉」，她會自己告訴我「看完了」。我猜她應該還想再看一次，但因為現在比較能自制了，所以可以「忍耐」。

此外，洗澡的時我也可以感受到她的自我抑制力。女兒很喜歡泡在浴缸裡，但不喜歡我用蓮蓬頭很粗魯地洗她的臉。

某一天洗臉前，女兒對著我，事先發表宣言：「因為我是姊姊，所以不哭。」實在太讓我驚訝了，所以我故意很壞心地試著比平常更用力地幫她洗臉，結果，她「哇—」地哭了。

但女兒竟然說：「因為哭了，所以要再洗一次」，她一說完，我就不由自主地狂笑。

如果我還是很粗魯地洗，她還是會哭......莫非還要「再洗一次」！明明就很討厭這件事，卻不斷要求，這孩子真是不可思議(笑)。第三次我很輕柔地幫她洗臉。結果，她很滿足地說「這次沒有哭了」，帶著笑容進入浴缸。

這種不服輸的個性似乎跟誰很像，就算是討厭的東西也想積極接受，完全就是自我抑制力的延伸。雖然逃避也不可恥，但這樣的話，心裡會覺得很不痛快，所以要求「再一次」。我在女兒身上感受到人類那種無法簡單解釋的複雜情感。

• 小 • 故 • 事 •

嬰兒睡覺時，兩手會呈W狀，兩腳則彎曲成M字型，姿勢非常可愛，但最近女兒睡覺的時候身體筆直，以像棒子一般的姿勢入眠，感覺有點遺憾。不過當親子三人一起睡時，我的空間倒是變大了一點(笑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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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版社：時報出版
作   者：池谷裕二
譯   者：吳怡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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